采访青年演员李泓良时，他正在前往内蒙古大草原的高速公路上。“草原就像一所疗养院，你可以把所有的烦恼、世间的嘈杂暂时抛开，理不清的思绪，都可以暂且放一放。投入草原的怀抱，会让你浑身轻松。”

由康洪雷执导的现实题材剧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正在央视八套播出。这是一部有关草原的戏，讲述上世纪60年代，为响应国家号召，莫家四兄妹从南京来到内蒙古支援建设的故事，李泓良饰演男一号莫成名。

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2018年8月1日开机。往前推10个月，李泓良接到导演康洪雷的一通电话。“导演说，学一下大提琴吧，我说好。再学一下马头琴，好。再学一下蒙古语，行。接着又问我南京话没问题吧？我说没问题。”李泓良几乎没问剧本细节，就应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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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的合作始于2006年的《士兵突击》，李泓良饰演剧中的士兵马小帅。此后数年，他们又接连合作了《我的团长我的团》《我们的法兰西岁月》《推拿》等多部作品。“只要是康导的戏，不用看剧本，他本身就是品质的保证。”康洪雷出生于内蒙古，某种程度上，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是他拍给家乡的一部戏。

在李泓良眼里，康洪雷如兄如父，不算是高产的导演，有时候几年才熬出一部戏，但每部戏的品质都可圈可点。“南京话不用再刻意学了，因为在《推拿》里我说过了。最难的是学说蒙古语，简直比拍《我们的法兰西岁月》时说的法语还难。我觉得自己的蒙古语已经和录音里说得一模一样了，老师说还是不一样。有一段时间，我很怀疑自己的听力。”李泓良说。

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将时代背景设置在上世纪60年代。南京城里，人口颇多的莫家挤在逼仄的老房中，没有练琴的空间。莫成名渴望逃出压抑的家庭环境，在内蒙古草原上追寻想要的自由。谈到莫成名，李泓良坦诚，他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男一号，没有主角光环，而是一个毛病很多的人。“剧集开篇，只要有弹幕，没有人是喜欢莫成名的。”剧集播出后，李泓良边追剧，边看观众对角色的评价。在他看来，莫成名是一个多棱镜式的人物，“他可以在玉珍面前卑微低头，也可以在父亲面前抬着头，没有平视过父亲。到了草原上，又被战友宁安感染，展露热血青年的一面。后来成了家、成了父亲，他又有严厉、善良、柔软的一面。”李泓良说，本剧的主旨是通过莫成名这个人物的转变，从他受身边战友影响，成为一个扎根草原、建设边疆的积极向上、活得很有力量的人物讲起，表达两个民族之间包容、融合，血浓于水的过程。

在内蒙古大草原上拍摄，当年遇到的最大困难是等雪。剧中有一场莫成名被暴风雪埋没的戏，但剧组迟迟等不到草原下雪。直到次年开春，草原上才下了一点点雪。“雪不够，我们加了塑料片、人造雪，再用鼓风机吹起来。脸上都是被塑料小薄片打的口子，还不能喊台词，不但不能说话，还不能呼吸，一呼吸，吸进去塑料片会刮伤嗓子。”后来，这场雪戏辗转了三个地方才拍完。虽然艰辛，李泓良仍觉得“过瘾”。“和康洪雷导演拍戏，没有‘容易’二字。他在艺术创作上没有商量的余地。作为一个想当演员的人，当然是一件过瘾的事。”

“这部戏从身体上、精神上，打碎和重建了一个人。”莫成名这个角色是特定年代的人物，和李泓良本人差别很大；加上本剧有数十年的时间跨度，人物前后也有性格上的变化。“我从眼神、手势、步态上找区别。”李泓良举例，年轻时的莫成名从南京来到大草原，他的声音是高亢的；经历岁月的洗礼、亲人的离去，他的声调逐渐降下来，“从他穿上蒙古靴的稳健到后来穿上皮鞋的从容，步态上也有变化。”

这部剧在2019年6月1日杀青，等到开播，已过去4年时间。“编剧莎漠老师在戏还没写完的时候去世了，中间还经历了一次资金链断裂。剧中饰演我父亲的谢园老师、饰演仁勤大叔的涂们老师，包括我们的制片主任、出品人、现场制片，都没能等到电视剧播出……”

回想拍摄经过，李泓良觉得和前辈们对戏收获良多。“谢园老师生活中是个特别愿意讲段子的人，我去他休息的地方，我们对完戏，他总要跟我讲几个笑话。我和涂们老师也有很多场戏，他是在表演上特别有天赋的人，随便一句话都是画龙点睛的。他们演戏，我一直在监视器前看，一直在学习，尤其是老演员在对细节、对表演的度的把握上，值得年轻演员学习。”

栏目主编：施晨露

文字编辑：施晨露

本文作者：张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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